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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3/10/6 19:02:00

文/刘贺怡

童年外婆家的柴火旺旺,屋顶升起的炊烟总是让我觉得无比安稳踏实。

那条羊肠小道,是我*牵梦绕的地方,那间黑瓦老屋,是我心神荡漾的圣地,那缕袅袅青烟,是我舌尖味蕾升起的图腾。

从我有印象起,我的童年生活就是在外婆家度过的,家里没人照顾,一到周末我便坐着外爷的二八大杠自行车在乡间田野穿梭,脚蹬带动转轴,轮子摩擦地面发出沙沙的声音,伴着田野里蛙叫声,风吹动着麦苗,外爷的皱纹在*昏下慢慢舒展开来,我们不约而同地哼唱起小曲,任时光缓缓流淌。

那个时候外爷外婆的身体还很硬朗,每到村口,我就能够看到外婆家的老屋升起的青烟,或薄或淡,或疏或绵,从烟囱里向碧空中飘荡,慢慢消散在屋顶上。

倩谁细橪成汤饼,换却人间烟火肠。早已饥饿难耐的我一到家门口,便从自行车上跳下来,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跑进厨房,哪里顾得上洗手,先翻开锅盖,让鼻子过一把瘾再说。

“今天做的是什么呀,外婆”,“做什么吃什么”“是,是,是,外婆做啥都是好吃的,我都爱吃。”外婆轻轻扶着锅盖,轻轻敲打我的额头,那是一种宠溺的爱的表达。

一会的功夫,外婆便将拿手好菜端到了桌子上,饭香飘进了屋子的每个角落,我顾不上三七二十一,早就垂涎欲滴,想要大快朵颐了,外婆轻声说道,不着急,还多着呢,慢慢吃!时光早已将记忆碎了一地,什么饭菜也早已记不清楚了,但那种属于外婆的味道却留在了我的心头,怎么也挥之不去。

外婆年轻时做饭是跟着外公学的,从切菜到掌厨,什么都得外公一点点的交代,还记得小时候家里种了许多的田地,一到盛夏,他们便戴着草帽,拿起大茶缸,扛起镢头,忙到顾不上吃饭,带一点干粮便得以充饥,我就坐在田间地头,看他们的背影消退在碧绿的麦田里。她们的腰渐渐地弯下去,就再也没直起来了。

公道世间唯白发,贵人头上不曾饶,那年,身体一向硬朗的外公,突然患了脑溢血,抢救及时,在icu住了几日后,生命没了危险,但一侧的身体没了知觉。不知怎么的,当时的我没有太多的感触,只是觉得生病是每个老人都会经历的,顺其自然罢了。

或许所有的老去都需要导火索,不知道是因为家里的重担一下子落到了外婆的头上,还是因为外公的病,她的腰好像慢慢地探了下去,就连两条腿都弯曲了起来。

但老屋的炊烟依然在升起,只不过厨房里只有外婆的身影。她系上了围裙,拿起了炊具,继续在日复一日的时光里忙,照顾太姥姥,照顾外爷的生活起居,一大堆的家务事,我们都忘记了她是一个连自行车都不会骑的老人。

中间几年由于读高中,注意力放在了自己身上,只是在假期的时候才能有时间去看望他们,但他们依然在以超越我成长的速度迅速老去。

我再回到老屋时,她依然像以前一样热情,可口的饭菜,各种口味的零食,甚至言语中还带了些客气,炊烟依然升起,但我分明看到了外婆的白发,和越来越瘦弱的身体,她扶着门框,在炊烟下显得是那么渺小。

她下楼时需要扶着楼梯了,脚步都是一格一格地向下走,她眼睛也越来越看不清楚了,再也拿不起针线了,甚至做饭的兴趣也不大了,能偷点懒就偷点懒,自己凑合一顿就行,饭菜也没了胃口。

这些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变化呢,她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,我无从得知,我一遍遍地叩问,却也只能自问自答。走到人生边上的他们,只能靠回忆度日,靠陪伴扶携。

我时常怀念某个满天星星的夜晚,在月亮的背面藏着外婆给我讲过的故事和外公挠痒的手印,他们曾照亮过天空,却又向黎明前更深的夜走去。

还是那张掉了色的红漆桌子,还是那个印着青花的瓷缸杯子,还是那个长着蒲公英的院子,有我回不去的童年和那缕形单影只的炊烟,依然飘荡,流浪。

刘贺怡:湖北省枣阳市刘升中学语文教师,喜欢分享生活中的小细节,容易被故事感动得一塌糊涂,希望可以一直跳动着去生活,桃李不言,下自成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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